8月24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卫生部在上海联合启动了建立人体器官捐献体系,天津、辽宁、上海等10个省、市获批开展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

  此次我市未能纳入试点。骨髓库干事伍訚代表我市红十字会赴上海参会,回渝后,她上周四就已经在一些老年人中展开宣传。伍訚称,预计明年,我市将开展器官捐献工作。

  届时,众多等器官移植的病人将受益。

  我国著名的肾移植专家、新桥医院泌尿移植科主任黄赤兵指出,建立一个体系仅仅是器官捐献工作的基础,器官捐献要真正开展起来,最重要的是需要破解阻碍器官捐献的观念。

  一个没有期限的等待

  昨天,新桥医院,患尿毒症的杨忠仍在等待,他需要一个健康的肾救命。9月1日,原计划给他捐肾的姐姐出院了——她胆红素偏高,住院一周没能降下来,捐肾无法实现了。八月中旬,杨忠的哥哥也曾试图为他捐肾,但在进入手术室后,医生才发现,杨忠哥哥的肾与肝粘连在一起,难以安全摘取。杨忠现在情绪很低落。他只得等待,并且不知道还要等多久。该院泌尿移植科主任黄赤兵说,在新桥医院,共有400余名等待肾源的尿毒症患者。

  这名来自四川巴东的下岗工人只得“听天由命”,杨忠掐着手指:贷来做肾移植的15万元,透析、配型、生活等已花掉约10万元。“等待会花光剩下的钱”,他的妻子汪丽说,她两个月没有吃过肉了。

  一个没有肾源的悲剧

  走出新桥医院步行5分钟,便是房屋低矮破旧的“尿毒症村”。

  昨天,为照顾患尿毒症的弟弟,来自渝北农村的文丽在这里花180元租了个房子,房东任女士说,这里每个月都有尿毒症患者沮丧地离开。

  任女士说,离开的人有三类:一类是对“等待”已经绝望的病人,不知哪天才会有肾源;一类是在“等待”过程中,花光了本准备用来进行肾移植的钱的病人,因为每周透析一次就需要花费约2000元;最后一类就是在等待中病情恶化、放弃治疗离开人世的人。

  在离开的人中,长江师范学院的刘晓华便是其中一名。2006年5月,患尿毒症的刘晓华住进医院,在本报的帮助下,她的校友许芳曾在解放碑搭台为其募捐。最终,这名没有等到肾源的女孩在入院几个月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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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器官捐献需求的平台

  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已成为器官移植总量位居世界第二的国家,每年约有150万患者等待器官移植,而器官移植手术仅能进行1万例左右。今年8月25日,中国红十字会总会、卫生部在上海联合启动了建立人体器官捐献体系,上海、天津、辽宁等10个省市获批开展人体器官捐献试点工作。中国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称,这个体系是建一个器官捐献、需求平台:谁捐献器官、谁需要器官,一目了然。这样,捐献者去世后便能及时进行器官移植,因为时间只要稍微耽搁,器官也会丧失移植的可能。

  重庆红十字会伍訚称,我市暂未纳入试点,但预计明年,我市将开展器官捐献方面的工作。新桥医院泌尿移植科主任黄赤兵称,在美国,有一个器官共享网站,实现器官移植的全国分配。黄赤兵建议,我市可与试点的10省市联系,若外省市有多余的器官时,可及时运到重庆,让重庆病人受益。黄还称,除此之外,我国还需要树立去世后“捐献器官”的新风。昨天,本报已将此建议转告市卫生局、市红十字会。

  观念之困

  6年全国仅130余人捐献器官

  据统计,从2003年到今年5月,我国仅有130名公民逝世后完成了器官捐献。中国红十字会工作人员指出,“入土为安、不捐器官”的传统观念是造成目前移植器官奇缺的重要原因。

  重庆市红十字会一名工作人员称,即便是生前确定捐献遗体的市民,也有在逝世后因为家人不愿意,最终没有完成捐献的。2004年,渝北区一位患晚期癌症的老太太想捐献遗体,并将刚买来的墓地退掉。但眼库工作人员到她家签协议时,她的儿女将工作人员拒之门外。女儿说,不忍心让她死后“挨刀”,再受折磨。儿子“威胁”,若母亲要捐遗体,就再不管她。

  破困办法

  建议大学开《生死学》改变观念

  四川省委党校社会学专家肖尧中称,我国台湾省的一些大学开有一门课,名叫《生死学》,专门研究生命和死亡的意义。

  在我国的传统观念中:死者为尊,而且要保留全尸,捐献器官则意味着尸体不完整。肖尧中认为,破除陈规是一个系统工程。大学有必要开展《生死学》,这有利于我们破除陈规,推动人们逝世后捐献器官。

  倡导行动

  给捐献者发光荣证

  新桥医院专家黄赤兵昨天建议,要破陈规,需要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共同推动,比如对捐献器官者立碑塑像,给家人发光荣证等,从而进行倡导。肖尧中建议,我国还可以对捐献器官的直系亲属进行适当的优抚:比如在福利、医疗保障等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