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越

我们当今通用的“言文一致”体是通过历史上种种变革和试验才最终形成的一种通用文体,其变迁的过程中,有许多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的特征和使用形态。本篇研究主要对“言文一致”体的产生到确立的过程中表现十分明显的日本明治时期的小说、尤其是接续表现カラ·ノデ·タメ这三种形态的例子进行观察和研究。

一、研究的目的和方法

现在的言文一致体,是从日本的书面体和口语的深刻区别开始的,明治初年便有各种各样的提案和争论。这种变革甚至涉及到了当时的文坛,特别是明治初年盛行的西欧文学的翻译,在言文一致体的确立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对言文一致体的研究,这些明治翻译文学作品的调查分析是很有帮助的。至今为止的近代语研究,主要是以国内的作品为中心,根据个别语体的形成过程和作者的不同,对文体特征的论述也不同,然而对明治翻译文学的研究却十分少有。

例如,近年对翻译文学文体问题的研究有木坂基和中里里子。与英语原文的文脉相比较,木坂更注重于研究汉文直译体的特征。中里则着重从思轩的文章的词汇方面进行分析。

另外,《国文学解释与鉴赏》中,有一部分由《日语的一个世纪》这一特集组成。其中刊载了在翻译文学史、言文一致体史上颇受评价的若松贱子翻译的《小公子》。本篇研究就将以若松贱子翻译的《小公子》和《小公女》为资料,选取其中的接续表达进行调查分析。

明治翻译文学的形式是多样化的,佐藤孝将明治时期的言文一致的文体分为以下几种:

第一期 初年代 …………< 初期 >

第二期 十年代

第三期 二十年代 …………< 中期 >

第四期 三十年代

第五期 四十年代 …………< 后期 >

初期,ゴザル形式较为普遍,初期的十年里除了円朝的口述以外的口语形式几乎都不受待见。到了二十年代,由于二叶亭、山田、万年、贱子等人的努力,ダ·デアル·マス体开始崭露头角。到了三十年代,文语体基本消失,特别是到了日俄战争时期,完全由口语形式展开的“言文一致体”的文章正式形成。

英语的结构形式对日语确实产生了很多影响。例如等位接续词“and”就有“后续、结果、让步、条件、相同主张、纯粹的追加”以及“评论和说明”七种用法。“and”在《小公子》中总的归纳为「カラ」或者「ノデ」的例子还是比较多的。

二、观察

有关カラ·ノデ·タメ等接续表现,笔者对若松贱子翻译的《小公子》(以下简称若松译)《子》和《小公女》途径进行了调查。具体观察的用例如下:

(一)カラ

カラ在《小公子》和《小公女》中出现的用例一共有119例,其中有90例:

1、与原文的“and”相对应,

2、看不出明显的因果关系,与原文产生因果关系,

3、没有相对应的原文,只是作为补充说明。

①与原文的“and”相对应的例子

唐突に申したら、さぞ肝をつぶだろうから、どふかしておだやかに其話しがし度とセドリックは道々考へながら来たのでしたが、

He really felt it would be a great shock to Mr.Hobbs to hear what had befallen him,and on his way to the store he had been thinking how it would be best to break the news.

②与原文相结合的因果关系

追ひ出せば、宿なしになるより外はないのだから、そこを忘れない様に、気をつけるが宜しい。

If you dont please me, you will be sent away.Remember it.

③没有相对应的原文,只是作为补充说明

店を出してゐる妹が有て、針、糸、駄菓子を商ふのに世間の噂話しを景物に添へるので、結構活計が立つといふ処へ持って行って、御様子を伝へたからのことでした。

His sister,who kept a little shop and retailed darning-needles and cotton and peppermints and gossip,as a means of earning an honest living.

其他的一些例子如下:

and so~

ホッブス氏は、新聞を読のが大好でしたから、ワシントン府にある事柄などは、いつも精しく話して聞かせました。

Mr.Hobbs was fond of reading the newspapers,and so Cedric heard a great deal about what was going on in Washington;and...

(二)ノデ

ノデ在《小公子》和《小公女》中的用例一共有50例。其中有36例:

1、与原文的“and”相对应。

2、与原文的“so~that~”相对应。

3、看不出明显的接续关系,与原文产生因果关系。

①与原文“and”相对应的例子

頻りに戸を引掻く音がするので、何物かとセイラが開けに行くと、

they heard the scratch of a heavy paw on thedoor,and when Sara went to find out what it was,

②与原文“so~that~”相对应的例子

余り美麗な婦人なので、人が目を離すことが出来ない位でした、

She was so charming that he could not keep his eyes from her.

③看不出明显的接续关系,与原文产生因果关系

かふいふことは一向ないので、ホ氏も余程ボンヤリして、つまらなく感じで来升た。

But as the days passed on and this did not happen,Mr.Hobbs felt very dull and uneasy.

其他的一些例子如下:

Because~

わたしはあの子が米国人だといふので、権理を奪ふつていふんで、何んでも英国の貴族めらが仕組んだこったらうと思ふんで。

Its my opinion its a put-up job othe British ristycrats to rob him of his rights because hes an American.

(三)タメ

タメ在《小公子》和《小公女》中出现的用例一共有10例,其中有8例:

1、与原文“and”相对应。

2、看不出明显的接续关系,与原文产生因果关系。

3、没有相对应的原文,只是作为补充说明。

①与原文“and”相对应的例子

極く締りの好い方とは申されませんが、不運の重なった為、万づ、不手廻りになって、

I cant say that he is a good manager,but he has had ill-luck, and of course he is behindhand in...

②看不出明显的接续关系,与原文产生因果关系

時としては此新たな屈托が出来た為に、持病さへも忘れることが有って、

Sometimes in this new interest he forgot his gout.

其他例子:

because~

このかあさんの少い子が、生れた為に、広い世界の人が、いくらか、善なるかもしれないのだよ、

The big world may be better because my little child was born.

三、分析

(一)使用状况

1、so~、because~、and so~、and~

有关“so that~”的用例由于原文中没有出现,所以不好加以说明,而从原文中可以看出的是,关于“so~、because~、and so~、and~”等接续用法,在翻译文中基本都是以“カラ”代替;在没有对应原文或者是原文中没有明显的接续用法时,也大多使用的是“カラ”,使用“ノデ”和“タメ”的情况很少。

2、so~that~

另一方面,有关“so~that~”的翻译,使用“ノデ”的情况要比“カラ”多得多。十个例句里有一半以上翻译成「余り(に)~ので」,例如:

余り美麗な婦人なので、人が目を離すことが出来ない位でした。

She was so charming that he could not keep his eyes from her.

另外,翻译成“ノデ”的用法还有“度々~ので”,这也是在翻译成“カラ”的用法中所没有的:

自分の真面目な時に人が面白がることは度々あるので、格別気に掛けはしませんかった。

He was so used to seeing people amused when he was quite serious,that he did not mind.

「余り(に)~ので」和「度々~ので」这两种用法,在翻译文中用其他形式表现的例子是没有的,虽然这也有可能是作者的一个翻译习惯,但是笔者认为至少在《小公子》当中,这是“so~that~”特有的对应的翻译形式。

3、タメ的使用情况

カラ和ノデ作为一种接续表现,后续往往评价的语句很少,基本给人的印象都是中立的,而タメ和「~せいで」相结合的情况较多,后续的评价往往带有消极的色彩。例如:

炎症痛風の持病ある為、都には余り御滞在はないのです。

He is a victim to inflammatory gout,and is not fond of London..

从上面这些例子看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タメ的使用率都不如カラ和ノデ高。

(二)其他个别问题

笔者在前文中举到过一些将原文直接翻译过来的例子,像这种单纯直译的例子,有时候会显得翻译的语句与原文的文意不和,例如:

元セドリックの誕生の頃から居るので、主人がなくなってよりは、お三どんも、小間遣も、児守も、何も彼も一人で兼て居升た。

She had been with his mother ever since he was born,and,after his fathers death,had been cook and housemaid and nurse and everything else.

上述这个例子,就是直接将原文中的“and”用翻译成接续的“ノデ”,这样翻译的结果就是导致前后文文意不一致。根据卡库对等位接续词“and”的分类,这里的“and”并不是表示原因和理由,而是纯粹的对前文的一种补充说明。因此,要对原文作者所要表达的意思进行揣摩和理解后,再选择合适的表现形式对原文进行翻译。

四、总结

通过以上的一些例子和分析,笔者得出了以下这些结论:

1、明治时期的翻译小说中,接续表现“カラ”的使用率很高,而“タメ”的使用率则较低,使用“タメ”的场合大多是用于一些不好的评价。

2、对原文的“so~、because~、and so~、and~”,翻译文中则用カラ·ノデ·タメ等接续表现来一一对应,另外,“so~that~”与「余り~から」相对应的可能性很高。

3、原文中本来没有表示原因理由的部分,由于接续表现的加入可以补充说明好因果关系。

本篇研究是取自明治时期翻译小说中的一些接续表现的用例来进行调查分析,从这些例子当中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当时流行的“カラ·ノデ·タメ”等接续词在翻译文中的表现,而这些接续表现对现在的“言文一致体”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但是此次调查研究仅仅限于若松贱子翻译的《小公子》和《小公女》,其中的一些翻译形式与作者的翻译习惯也有一定的关系,因此不能就此断定明治时期翻译小说的一般倾向。而对于一些残留的问题,笔者认为对明治时期更广泛范围内的一些作品的研究和调查也是很有必要的。

参考文献:

[1] 宮島達夫「百年まえの口語文「小公子」の文章」(『国文学解釈と鑑賞』)1999

[2] 中村哲也「若松静子訳『小公子』の<語り>と文体」1999

[3] 佐藤孝「明治期文学の文章 言文一致体の発生を中心として」1967

[4] 思軒居士「『小公子』を読む」明治文庫 1891

[5] 水谷信子『日英比較話しことばの文法』くろしお出版社 1985

[6] 今尾ゆき子「カラ·ノデ·タメ その選択条件をめぐって」1991